第23章 第二十三折_潮湿恋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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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3章 第二十三折

  同一栋楼上上下下难免有碰撞,一周七天有五天是能瞧见某人的影子。

  先是被陈女士吩咐下楼扔垃圾,能撞见刚出电梯披着一身蓝色系的人,墨蓝的套西服,内里搭了浅蓝的衬衫,同湛蓝的领带,妥妥一副人模狗样。

  再者去楼下便利店买点零食,坐在门口小椅子上舔冰棍,望嘈嘈的街道,也能瞧见某辆黑色路虎驾驶位上一脸悠然自得的那位,惊得余骞将头一侧,明知道照那个角度,方池是看不见的,却依旧要去怒遮住自己的素面。

  接着好不容易早起一次准备跑去老城区吃早餐,却被陈女士拖去爬山。她中途摆手说累溜走,跑去肯德基啃汉堡时,又碰上坐在窗边慢条斯理喝豆浆的某人。

  余骞不解了,记得方池跟秋素女士不对付,见面不互掐两句,心胸都不顺畅。

  怎么,还能住在同一屋檐下?

  思来想去,她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试探陈女士,“隔壁家的儿子,住那里吗?”

  陈女士认真回忆一番,“好像不住吧,是秋素自己一个人住的。”

  “那为什么方池天天往这里跑?”她追问,颇为迫切的眼神望着陈女士。

  “儿子回妈家,不是正常吗?”陈女士瞥余骞一眼,似不满她慢吞吞喝汤的动作,嘴唇动动又罢休,舌头拐弯,“不过以前倒是一个月见不上两回,最近常见了。”

  余骞收声,闷头喝汤,心里不是一般滋味。

  踌躇一会,又怯怯的口吻,“妈,我想一个人搬回老房子住去,离学校近,以后上下班方便。”以及不想跟方池碰上面,说不出为什么,就是不想。

  这问题一问出声,余骞脑海里就能猜出陈女士的反应。

  哪肯啊,厉声命她想都不要想,妥妥包租婆的论调,“搬回去干嘛,交多一份水电费,浪费钱。”

  拜托,她在家难道就不需要用水电吗?

  陈女士直起身子,余骞识出其有再度开口叨叨的意味,连忙走人,“妈,我来不及了,婚礼就要开始了。”

  参加的是陈蓁跟赵南的婚礼。

  刚回国的时候,陈蓁就扔给余骞一个红色炸弹,闪晃晃的钻戒在她眼前跳舞。

  余骞惊叹,“天哪,什么时候的事情?”

  “就上两周,在浴缸的时候,刚wan事,他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个戒指,趁我不注意套上了。”说话的人一脸娇羞,抿着嘴角,“这不,稀里糊涂就同意了。我们打算在下个月办酒席。”

  哇哦,余骞啧一声,“速度真够快啊。可婚宴不是说要准备好久吗?你们怎么这么快?”

  “是的呀,但是怕再久一点,穿婚纱不好看。”

  余骞懵了,半响才反应过来,“多久了?”

  “就是求婚那天种的,前两天才发现。”陈蓁嘻嘻一笑,而后语气一认真,“听说方池回来了?”

  余骞敛睫,挖了一口蛋糕嘴里,狐疑的语气,“是吗?不清楚。”

  “我听赵南说的。那到时候,你要跟他分桌吗?我打算高中同学都坐在一起,大概有两桌。”

  “要!”

  余骞老感觉自己跟方池在一个空间,不自在,别扭。

  去到现场时,已然旋绕着沸沸的人声。她的那一桌,就只剩下两个位置,余骞挑了靠里的坐。

  高中毕业后,跟原先班里联系的人不多,左右就陈蓁赵南两个,现下周围的昔日同学都披着笑皮在寒暄。

  余骞扯了几下嘴角,累了,退出笑脸大战,点开大眼软件打发时间。

  忽而,身侧光线暗,有道灰影遮过来。一扬眼,入目就是一张似笑非笑的脸。

  这厮怎么坐着来了,不是安排在隔壁桌吗?

  她保持沉默,眉眼疏冷,似无看到旁边有人之颜,倒是对方主动解释起来。

  “李书言带家属了,我把位置让给他,看这边还有个空位,就过来了。”说话的人唇畔勾起浅淡的弧度,故意停顿几秒后方再言,“不介意吧?”

  余骞睨他一眼,唇间轻飘飘溢出二字,“介意。”

  方池稍抬眉梢,一句无奈的话外颇有得意的声气,“可我只能坐这里了。”

  余骞瞥他,顿时无言。

  那你问什么!

  余骞闷闷低头不理他,直到新人进场方抬起视线。

  好一对才子佳人,配上梦幻的紫色现场,直直叫她想起高中时候赵南痴痴望着陈蓁的青涩画面,陈蓁告诉她结婚消息时的喜悦。

  顿时眼泪兜不住,怎么一恍就十二年过去了。余骞快速眨眼睛,但是酸味一直萦绕在鼻尖。

  “怎么哭了?”身旁的人温言,且递给她纸巾。

  余骞狠狠接过来,一双似水的瞳眸瞪他,“你不懂。”

  像你这种朝三暮四,吃着碗里看着锅里,睡着这个姑娘心里又想写另外一个女孩的人,怎么会懂这种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美好。

  方池噎语,见其眼色不对,默默挪动视线不搭腔。

  婚礼结束后,余骞盯着一双红兔子回去。

  但后面老是有个人跟她,眼周浮肿的人猛然回眸,声音里还带着哭音,“你跟着我干什么?”

  这人理所应当的词气,“我没开车。”

  所以呢。

  不满之色涌上余骞的眉目,她才不要载他。

  “你自己叫车。”

  “手机没电了。”某人一本正经地拿出手机,以示真实。

  清透眸色的坦率之状,神情很是可怜。余骞轻淡瞟他一眼,冷哼一声,面上浮起一丝动容。

  背后的人见状赶紧跟上。

  一路上,车厢里静悄悄的,静得连呼吸声都能听到。

  余骞控住视角不往侧边偏移半分,起码表面装出一副心无旁骛的样子。

  但实际,余光总是能感受到那厮频频看过来的目光。

  到底想干什么!

  有什么好看的!

  余骞如是忍了五六回,欲要开口制止这人无聊的举止,却被他一句“还好吗”打回肚子里。

  什么好不好,想问哪里好不好。

  这个人好奇怪,说话都没有主语,小学的语文老师没有教他一个句子里面需要话题吗!

  真是的。

  不管了,她不冷不淡三个字,“挺好的。”

  如此,四下再度恢复寂静,一直延伸到均速上升的电梯。

  余骞看着跳动的红色字母,恨不得一下就爬上顶楼,怎么可以这么慢,第一次觉得电梯是这般的蜗牛速度。

  电梯里的两个人,一人一个角落。

  空气粒子僵硬地挪动,余骞双手环胸,目视前方。

  忽而光线一暗,电梯一抖,余骞心坎一震,着急忙慌地靠紧角落,发出的声都带着颤抖,“怎么回事。”

  “应该是故障了。”

  随着话音落下,身旁的一袭风卷过,余骞听到某人摁下求助铃的动静。

  “等人来就好了。”方池的声音听不出变化,字音间全是镇定沉稳。

  相比她自己。

  啊,好丢人。刚才甚至啊一声。

  余骞焦急难耐,怎么还没来人。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,黑漆漆的,啥都瞧不见。

  连方池那厮现在在哪个角落都不知道。

  好像喊喊他,但是喊不出口。

  可是方池知道。

  熟悉的清冽气质混进余骞的鼻息,这人正跟她肩蹭肩,发出轻微的摩擦声。余骞感受到指尖有轻微的触感,继而一股温热贴近她的手心,心里踏实了。

  她抽抽鼻子,熟悉的味道更加强烈了,直叫她失了魂。

  “方池,你好讨厌!”余骞冷不丁地扔出一句话。

  方池敛眉,左右应不上话。

  半响,外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,接着哐啷哐啷几声,电梯爬上两步,光线溢了进来。

  门徐徐地开了。

  余骞猛然抽回手,迈出电梯的背影满满的翻脸不认人的颜色。

  “谢谢,谢谢。”

  太感谢了,余骞连番弯腰谢过几次,还称明天带吃的去感谢他们。

  呼,终于回到家门口,余骞欢快拿钥匙,正准备推门进去。

  某人一声喊,唤住了她的动作。

  “余骞。”

  他又默然两秒,“对不起。”

  这一刻,余骞鼻尖又酸了。

  啊啊啊,臭方池。

  他的这一句对不起在她耳边反复敲了上万回,甩都甩不掉。

  余骞闭眼又睁眼,望着窗外茫茫的夜色,连空气都好像在写着对不起三个字。

  她一顿揉搓头发,再度闭眼,周游几回后妥协,跟这声对不起一起跌进梦里。

  次日,余骞为了躲开被陈女士拉去花市的命运,连忙逃去泽如糖水铺。她最喜来泽如这里,一是有糖水和小吃,二是有可爱的人看,还有人跟她唠嗑。

  一两点时分,人不多。

  泽如坐下来休息陪余骞打发时间。

  余骞一面啃着烤鸡腿,一面问那正在摆桌椅的近希,“宝贝,报了哪里?”

  “安大。”近希停下手上的活,瞥其一眼,“能不能改改你的称呼?我都多大了。”他言内虽是不满,嘴角却勾起了弧度,噙有笑意。

  “哦,我们近希长大了,不能再喊宝贝了。”余骞的语句佯装出屈意,对着近希掀掀长睫,见后者面色有动,立刻拖腮,撩起柔媚的笑,“那我们近希是不是准备要谈恋爱呢?”

  接话的人眉端一拧,“别乱说。”

  “吖,还害羞噜。”余骞冲那个别扭的人说:“近希,十八了,可以谈恋爱了,你妈管不了你了啦。放心谈!”

  旁边突然被cue的人一笑,“我前几天也跟他说了。这孩子一本正经的样子跟我说不喜欢那些女孩。我就问他喜欢那种,他左右说不出。”

  “诶,近希,你喜欢怎样的姑娘?”余骞点他,眉眼弯弯地等回答。

  近希掰回偏移的视角,刚好对上余骞白皙的脸颊,恰恰这时淡薄的光恰好送到她这儿,细小的绒面似撒了碎光。

  他强迫自己挪开视线,耳廓忽而一红。

  不接余骞的话,忙忙转话题,“我去给你弄糖水。”

  啊,真害羞了。现在的孩子不是脸皮都厚得不行吗,怎么近希这么薄。

  余骞玩心一起,对那小跑进厨房的人扬声道:“近希,看到喜欢的女生要追喔。”

  泽如见状失笑,似想起了些事,神情严肃了些,“对了,上次你说男朋友出轨,怎么回事?现在怎样了。”

  余骞耸肩,捻了张纸巾擦拭指尖的油,漫不经心的神色踌躇一会,徐徐说道:“唔,就先晾着他,反正一时半会他也不回南安,到时候我找机会报复一下再分。”

  话音刚落,一滴冰凉的液体甩到她手背。

  近旁的人比她动作快,抽了张纸巾帮她擦掉,忙忙一句对不起。

  余骞下意识说:“没事没事,不会很烫。”

  近希抬眸凝视她须臾,“这是冷的。”

  余骞语噎半响,“诶,我是长辈!”

  某人睨她一个似在问然后的眼神。

  所以,留点面子给她呀!

  但未及说出口,近希抢先问道:“你什么时候谈男朋友了?还出轨了?”

  余骞长辈式论调,试图掰回一局,“小孩别问这么多。”

  近希眼底流露出不满,他不想她总是当他是孩子。

  “乖。”自称长辈的人拍拍小辈蓬松的头发,“等下小姨带你出去吃饭。”

  近希无可奈何的词气,“你才大我十岁。”

  算哪门子的小姨。

  “大十岁也是长辈呀,我喊你妈妈姐姐,那你就要喊我小姨!”

  小姨要带侄子出去庆祝高考结束!

  本来泽如也要去的,但是店里有员工请假,人手不够,得留下来,只有余骞跟近希出去。

  余骞长辈当上瘾了,饭后拉着近希去挑衣服。

  近希说不用,够穿了,他妈前几天已经买了好几套给他了。

  “妈妈买是妈妈买,小姨买是小姨买。”

  小姨心情不悦,想花钱。

  她抛下不容拒绝的话,“快去试下!”

  近希试衣服期间,余骞没闲着,一直挑个不停。

  突然手一停,一个画面忽闪而过。她看看四周店铺装修,果然瞧见了明显的熟悉logo。

  记得方池高中大学的时候,大多数都穿休闲运动装,这个牌子是他最常买的。

  而手上这一件,又是方池衣柜里重复添置过好几次的款式,很简单的棉t,黑灰白三个经典颜色。

  本是很普通的样式,但这家的版型剪裁独特,肩袖比刚刚好,领子不会太窄,衣宽也不会过于肥大。

  “怎样?”被迫在试衣间折腾的人出来了。

  被叫的人扯回自己险些飘走的思绪,打量一下对面人,给予肯定的点头。

  忽然,手上的衣服被抽走。

  近希习惯性地回试衣间,背着身对余骞说:“最后一件了。”

  余骞长睫扇扇,迟钝的回应,“哦,好。”

  而后又陷进了恍惚。

  待近希出来后,恍恍惚惚捞一大堆衣服去收银台,魂不守舍的模样。

  近希以为余骞因渣男而失神,故没有唤她给她时间消化,亦借此机会,把付款码亮出来。

  这滴的一声,叫醒了余骞。

  “你真是干什么!我给你买的!”

  “哎呀,走啦。你买,我给钱。”近希虚搂着身旁不满的人,学着她一贯野蛮的话术,“闭嘴,回家!”

  余骞将车停到近希家楼下,从后座捞出一个大礼袋,给已经两手都是购物袋的人增添重量。

  这是她前几天挑了好久的笔电,想着奖励一下近希。

  “我不要。”近希欲要塞回给她。

  余骞背手,乌瞳瞪他,故作命令不容反驳的口吻,“拿着,闭嘴,上楼。”然后不给他拒绝的机会,开车走人。

  回到家后,见时间尚早,晚饭吃的火锅还在她胃里翻腾,遂在楼下散散步,照着陈女士不知从哪里听来的办法,手心捂着腹部,左三圈右三圈。

  今夜月色格外清透,疏朗的星星浮在黑蓝的幕布中。余骞对着拍了一张天空,收回动作时,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又到了跑道上。

  她闲心一来,坐在附近台阶上,嗅嗅晚上独有的味道。

  目光漫无目的地洒在前方,忽有一修长的影子擦过视野。

  余骞无反应的时间,视线追过去,甚至探出脖子。

  那人清爽的运动装,步子迈出的弧度很好看,松散的黑发上好似映有细碎的月光。

  乍一看,倒是还不错,也不知道正脸如何。

  忽而,手机发出一声响,余骞一看竟是那臭小子转过来的钱。

  下一秒,那头又拨过语音来,开头就是一句略微强硬的话,“余骞,收下。”

  “我不!”

  接话之余,分出心思去寻那个跑出她视野的那个男生,终于在左手边望到了。

  眸光刚刚对上这人,余骞眸色当即一紧。

  那人竟是方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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